导读
中美趋势和经济模式的更迭横亘在大时代的门口。倘若成功迈过这两道坎,国家和民众将共享大时代的机遇。
当下时点,如果用一个词来描述这个世界的形势,可能很多人一片模糊。其实这个词已有定论:大时代。
遥看世界,机器人化、3D打印、数字技术将颠覆旧的制造模式,无人驾驶已然打开商用风口,以致有年轻人都不爱考驾照了。
人类自身方面,病变的肝脏、肾脏、心脏乃至血管都可用3D打印器官来代替,全球首例基因编辑婴儿诞生,出生后即能天然抵抗艾滋病,活细胞注射能够抗衰老,英专家称人类20年内有望活到150岁。
社会治理方面,从WTO开始,以往的规则、秩序正面临崩塌的挑战。
凡此种种,皆在表明一个亘古未有、改天换地的大时代将要来临。
然而,变局难免带来乱局,单是中美关系紧张,就不但让相关企业、人员深受影响,有关国家也无奈被牵连。
由于担心业务受到影响,谷歌就在游说特朗普延期或完全豁免华为。
而从今年四月份开始,13名华裔的科学家或学者被美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排挤出各个领域的研究项目。
韩国《朝鲜日报》连发两篇报道称,因为中美之争,中美两国同时对韩国全方位施压让韩国企业进退两难。
更诡异的是,去年,世界最先进的芯片光刻机制造商荷兰ASML公司突然意外发生火灾,这使得中芯国际原先预定的7nm芯片光刻机无法如期运送到中国……为此,网民脑洞大开,将之串联,形成了一张魔幻的悬疑图,在朋友圈疯传。
两道槛
有关乱象都与便利、融合、有序的大时代背道而驰。这背后,挡在大时代面前有两道门槛:
第一道门槛是中美趋势。
西方人自认为,WTO对中国敞开大门将会使中国产生更多“中产阶层”,他们将会用选票使中国追随西方。
可以说,美国允许中国入世,本意是希望改变中国。但中国有着严密的政治体制,非但没有如美国所愿,反而凭借资源和劳动力禀赋优势一举成为全球制造基地。
而开辟自由贸易体系的美国生产环节被“中国制造”虹吸,美国政府又寄望于通过金融扩张来修复资本主义经济,结果打开了实体空心化、经济金融化的潘多拉魔盒。
可见,中国加入WTO加速了中美“生产国-金融国”的分水。
随着世界资源、工业、市场分布的调整,相应的经济实力、货币地位、国际影响力都在悄悄起变化:庞大的出口无形中支撑了中国国力的强盛,中国已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第一大贸易国、第一大吸引外资国、第二大对外投资国;
工业的发达推高了石油需求,中东波斯湾地区石油出口的70%都要输送到中国,并且使用人民币结算,原先的石油——美元体系已经不适应东西颠倒后的贸易格局了;
不仅自身崛起,中国还积极寻求扩大国际话语权、影响力,中低端制造业的周边转移以及本土高新技术产业的更新升级,使得中国和周边地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愈发形成“区域内自循环”。
不难发现,中国迅猛崛起相对挤压美国的空间。所以,美国战略调整,把重点放在大国竞争,从对中国的贸易开放转向贸易纷争,中美冲突加剧。
而中国在捍卫国家利益、获取世界空间上丝毫不会妥协,就在美国不断寻衅挑事之时,中国并没有因为对方的霸凌冒犯而惊慌失措,而是另辟蹊径对美国形成隐形“包围”——有条不紊地推进开放事宜,去年一年内四次主动降低关税,并召开了首届上海进博会,同时一带一路继续稳步推进,这些都使得去年中国的营商环境世界排名较前一年上升了32位等,中国反击的重锤锤锤有音。
老大与老二闹个不休,“大象打架,草坪遭殃”,全球主要科技巨头或将受之牵制,科技革命或将被之延缓,纷扰取代有序,这无疑将会影响大时代的整个进程。
第二道门槛是经济模式。
世界范围内典型的经济模式主要有以美国为代表的自由市场经济模式、以德国为代表的社会市场经济模式和以中国为代表的政府调控市场经济模式。
美国自建国之初就选择了市场经济,自由、竞争又是美国人价值观的重要内容,伴随工业化转型,完全自由的市场经济模式越发清晰。自由竞争和资源市场化配置为美国带来了巨大财富。
但自由市场与WTO所形成的中美“生产国-金融国”格局相叠加,美国金融领域新自由主义更为放纵泛滥,金融过度衍生品化,最终捅破天,引爆全球金融危机。金融独大,实体经济被抽空,底层被边缘化。
金融危机前夕,美国贫困人口达到4620万人,为52年来最高;收入在贫困线一半以下的“深度贫困”人口为2050万人,为36年来最高。最富有的5%的美国人却拥有全国72%的财富,贫富差距、阶层矛盾空前,社会极度撕裂。这宣告着“自由市场+WTO”模式跌下神坛。
而“老欧洲”国家的各种福利产生于工业化全盛、劳资矛盾尖锐的时代,对平和社会与政府间的关系起到了积极作用,欧式“社会主义”和市场逐渐发展成“一枚欧元硬币的正反两面”。
不过,这种覆盖“从摇篮到坟墓”的“福利社会主义”造成政府开支浩繁、财政赤字居高不下,冰岛政府破产,民主希腊沦为骗子,主权债务危机就是对社会市场经济模式不可持续的最好注脚。
同样,中国在计划体制基础上走上市场经济道路,国有或半国有企业利用资源和金融资本优势,在国内外占据了一定地位。
但如今,中国的私营经济依靠人力资源、产业升级优势占领越来越多的市场份额,其不仅是“有益补充”,而且已成为“主力骨干”,不仅是“依靠力量”,而且关涉“执政基础”,对待民营经济像对待自己人、集中精力办好“自己的”事等新提法、新做法标志着一向长驱直入的“国资为主”的模式出现回摆。
其他国家也有着一些另类的经济模式,如朝鲜这个神奇的国度仍然实行计划经济体制、闭关锁国战略,只不过,贫穷的经济一次次将该国拖进“急诊室”,倒逼之下,放开物价、取消配给制、对外开放等破冰动作频繁,计划经济下的市场经济暗涌。
综上可见,各国原来的经济模式几乎都撑不下去了。
第三条道路
原来的模式正在走向破碎,各国都在找寻新的模式。
鉴于已有模式的负面性活生生地摆在眼前,各国普遍倾向于滑向原有模式的对立面。比如,杂乱无章的自由市场经济产生金融过剩、产能过剩等错配后果及贫富分化效应,就“改换门庭”,国家主义强势抬头来反市场,特朗普政府反全球化浪潮甚嚣尘上。
社会市场经济过度透支国家信用,就改途易辙,拾起市场化元素,发挥市场经济“优质优价”的竞争优势,削减福利。然而,这番简单的掉头、转向并未产生预期效果。
特朗普反自由市场、反全球化,使美国再次伟大的迹象不明,倒逼全球反美的趋势反而彰显。
新自由主义的药也解不了福利资本主义的毒,最显见的现象是福利削减计划激起民众抗议,进而引发政府频繁更迭、国家能力涣散,希腊民众大罢工、葡萄牙民众街头抗议、连眼下举世瞩目的法国“大革命”直接导火索也是燃油税上调……欧洲“革命之火”不息。
“非黑即白、来个180度大转弯”式的模式调整未必有效。其实,在黑与白之间还有灰色地带,即无论是自由市场模式还是计划经济模式,都可以和它的对立面相互勾兑。
未来,各国对经济模式继续探索、开启“白与黑之间第三条道路”的过程中,政府与市场相互结合,各自的权重将有所不同:
计划经济烙印比较深的国家甫一激活市场经济活力,政府行为在经济转型中将发挥较大的作用,政府外引内联,改造国有经济,催生和导入民营经济,进而推动“军事型国家”、“政治型国家”向“经济型国家”变性。
政府搞经济走过头,反而会窒息经济,市场的力量亟需释放,大政府、大市场的模式或将登场。政府和市场将各归本位。
新科技革命的趋势不可逆,随着AI、大数据系统的演进以及去国家化的力量增强,社会全方位的消费、生产等活动乃至人的体验将能够模拟出来,市场主体将能够避开过剩、有序生产、按需生产,这是一种市场主导的“新经济”,更是有利于每一个生产者和消费者的共享经济,政府从中发挥的将只是协调、维持秩序等作用。
新旧经济模式的切换期矛盾凸显,新经济、新业态、新科技、新生活都存在变数,大时代恐将“扭扭捏捏”。
综上,中美趋势和经济模式的更迭横亘在大时代的门口。倘若成功迈过这两道坎,中美将在和平共处之中分享“两极多强”的世界格局,有关国家也将找到适合自己的经济模式,开启一个崭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