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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满天飞、抄袭、公信力下滑,新媒体三大危机如何破?

发布时间:2020-01-17    浏览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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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新媒体带着旧媒体无可比拟的优越性而走强,然而,事物在极盛的巅峰期往往开始显露出危机。就新媒体而言,危机已依稀显山露水。




盘点2019年中国的假新闻,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从“哈师大的天鹅被冻住了”、“乐清男孩丢失事件”、“14岁女孩因一碗蛋花汤自杀”、“15岁神童谈方琳”、“女子双十一花23万吓死老公”,到“美国南海核爆”、“日本宣布攻克白血病”、“澳洲考拉将面临功能性灭绝”、“德意志银行申请破产”,真可谓是把社会大众的智商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在一次次“辟谣”之后,人们难免困惑:这年头的新闻还有真的吗?这年头的媒体还可信吗?


其实,谣言满天飞并非国内新闻媒体独有,媒体公信力的下滑已成全球性现象,脸书盘点了2019年假新闻,发现浏览量第一的假新闻竟然是:“据传特朗普的爷爷是‘皮条客’”,还偷税漏税,而且他爸还是‘三K党’成员。”


曾经,《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顶着压力曝光“水门事件”,媒体人的声誉获得极大提高,两位记者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被誉为“新闻记者之王”,还获得1973年的普利策新闻奖;而今,2019年的奖项公布前,普利策奖的官网却将《为什么人们已经不再相信媒体?》一文刊登在最显眼的位置,向所有读者发问。


而人们对媒体的“不关心”更甚于“不相信”,对“严肃新闻”的漠不关心,对谣言谎言的麻木不仁,对于有人还在读自媒体“信息”,已有很多人戏谑地说,“你读的不过是某大号推送的‘抄袭的N次方’”。




 

新媒体的优越性


若追溯本源,新媒体的诞生其实展现出旧媒体无可比拟的优越性。


其一,传统媒体信息垄断,新媒体信息共享。


人类社会长期处于一种自上而下的线性、管控系统之中,信息资源、话语权等被少数人掌握,而基层民众往往只能被动接受,传统媒体将“上传下达”这一媒介本质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互联网去中心、开放、平等,任何个人都可以成为信息的发布源头,传播者与受众之间只隔着一块屏幕,汇总、中介等中间环节全被省掉,“不让中间商赚差价”,并且,网络终端与终端之间还可以双向、多向、无规律地传播,已然没有了中心概念,这对上集下达、线性单向的传播模式釜底抽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无法复辟。新媒体具有前所未有的开放性。


其二,传统媒体反映意识形态,新媒体反映社会生态。


传统媒体平台管控严格,有损国家形象、“自我揭丑”、破坏稳定大局的话不能说,电视、报刊充当起“讲大局、造势维稳、捍卫主流意识形态”的急先锋。而新媒体“传播自由”,更适合吐槽、调侃,嬉笑怒骂皆文章。新媒体更接地气。


其三,传统媒体的内容宽泛,新媒体的内容精准。


审批制下的传媒擅长空洞僵化的说教,如用几十年不变的套路在“五一劳动节”高唱劳动最光荣、国庆节硬生生地讲爱国主义,容易流于空洞苍白,缺乏情感对流。而基于大数据的新媒体精准把握每一个人的胃口,向每个用户推荐不同的资讯内容。新媒体更贴切、更生动。


其四,传统媒体的文化依然是精英统治、领导为王,夹带着专业人士的优越感,而新媒体“赋权于民”,是草根与屌丝的狂欢。


传统媒体传达“我的价值观”,新媒体则是为用户的需求创造内容。新媒体更符合消费者导向理念。


鉴于此,新媒体崛起,微博、微信、抖音、PGC视频等百花齐放;旧媒体衰落,《京华时报》、《法制晚报》、《北京晨报》等休刊,香港亚视、华娱卫视电视台等停播,央视《百家讲坛》、《星光大道》等节目收视率直线下滑,许多二三线卫视已面临“零收视率”的窘境,濒临破产的报刊、电视台名单正在增加。




 

新媒体引发变革


新媒体踩着时代的节拍而走强,进而必将以其特有的平民性、社会性、自主性、针对性掀起一股旋风,引发传播业乃至整个社会的变革。体现在:


第一,“新闻”变小,“信息”变大。


过去,具有“红色”底蕴和管控色彩的传媒没有充斥个人意志,仅是新闻的提供者。


而今,新媒体大发展,社会公众自发形成各种信息圈、舆论场,专业新闻、严肃新闻反倒在多元勃兴的“发布”与“解读”之中分量减弱。


媒体的去媒化趋势明显,离新闻主业越来越远。当前是媒体繁荣而不是新闻繁荣,是“信息大爆炸”而不是“新闻大爆炸”。编辑文章、策划活动、直播互动……哪一个都与硬新闻、纯新闻相去甚远。


第二,“内容传播”下沉,“内容生产”突起。


传统媒体的传播者只将自己视为传播内容的工具,传播者与内容之间的关系是“间离”的,隔着一堵墙,传播者的理念是“我在传播内容”、“内容与我无关”。


但新媒体扎根于用户需求,不仅生产出的思想、资讯、观点,还包括使用者的长相、行为、动作、衣着、装扮等都是与受众关系的纽带。


要想产生期望效应,传播者要达到“人”、“物”合一的境界——“内容即我”,为突出“我”,就要拿出个性化的内容,为此就必然去生产、包装、创造。数字可视化、多媒体化、场景化的内容精彩纷呈。


第三,“理性”变少,“感觉”增多。


深刻的理论难懂,受众担心会被理论家玩弄。相反,感觉、娱乐的东西能够释放人心,故而人类有追求娱乐的天性。


加上信息爆炸的原因,内容的“阅读竞争”越来越高,快速迭代的内容导致读者的阅读越来越浮躁,能快速抓住眼球、给读者“灵感一现”的信息价值上升;


而读者的浮躁也必然“传染”到作者,所以为了获得自己文章、视频的点击数,越来越多的作者选择“标题党”,撒娇、卖萌、说段子,如此,有深度的文章少了,短平快、恶搞的内容将目标受众带入一个个虚幻的梦境。


抖音披上娱乐的外衣,通过“记录美好生活”这一主题和用户产生交情,创下1年10亿次的市场量。




 

危机显露


新媒体正在格式化传播、社交、商业等方方面面,压倒之势不可逆。然而,事物在极盛的巅峰期往往却开始显露出危机。就新媒体而言,危机已依稀显山露水,体现在:


(1)人性被异化。


日常生活的琐碎、庸常和单调,远远无法和网络世界中的纷繁精彩相比,网络里的那些“感觉刺激”,仅看上一眼就足以让人心惊肉跳了。


尤其是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与情形之下,当人不得不去应付一些空洞乏味的活动时,偷偷流连于网络世界中,的确能够“以时间换空间”,将自己置身事外。


如此,沉浸在新媒介所编织的“时间网络”中难以自拔。


但这背后的真相却是:人们对媒介依赖越来越深,被媒介控制的程度愈发加剧了。而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手机设备已上升为一种“生活方式”,必然扼杀亲情,遏制人性。


(2)导致网络失信。


抓感觉的信息在传播过程中,为了获得注意力,片面地求新求奇、大胆出位,不乏揭人隐私、凭空虚构、谣言惑众,制造“网络暴力”之灾。进而,权力结构扁平化、分散化的“网络民主”受制于非理性的杠精、愤青、喷子而沦为伪民主。这即是公众对新媒体信任度越来越低的原因。


(3)容易发生舆论及社会失控。


传统媒体由于蒙着公共性的面纱,所以要接受国家的管制。但新媒体的去中心化更多带来了舆论议程设置者的权力的转移——从传统的媒体领导人手里转移到网络大V的手里。


有的新媒体就是为了赚钱,“文人隐去,商人登场”,这样资本力量就主导了新媒体的话语逻辑,话语场不可避免地将回到丛林时代,这对于社会治理来说,很危险!




 

破题趋势


可见,不仅传统媒体秋风萧瑟,连颠覆传统媒体的新媒体也“噩耗”传来。


然而,新媒体的“裂变式传播”、“精准推送”等价值是毋庸置疑的;新媒体又是技术驱动的,技术的力量是不可违的,新媒体因此仍将向前发展。


既然过于张扬构成新媒体危机的源头,适度收敛就将成为破解危机之道。


而现实中也孕育了遏制“市场失灵”的力量,这些“小荷尖尖角”恰预示着新媒体危机破题的趋势:


一是“戒律”化。


互联网激发新媒体的活力,但将加上不造谣、不传讹的“自律底线”和法律的“他律红线”,网信办、广电总局陆续出台了《微博客信息服务管理规定》、《关于进一步规范网络视听节目传播秩序的通知》及《互联网跟帖评论服务管理规定》,将加强对“内涵段子”、“暴走漫画”等行政执法,新媒体将少一些偏激与放纵,多一些法规约束下的理性、辩证与规范。


二是组织化。


单个媒体人为了触动感觉常常秉承巧妙“截取”、充分“放大”的原则,对展现和剖析社会和人性的丑恶乐此不疲,但统战、行业联盟等组织化手段将使之相互融合、相互监督、相互牵制,自媒再组织化将代表媒体演变的2.0版。


三是构建生态化。


新媒体将传统媒体人耗时费力地搜集素材、在特定时段把关播出的程式转化为网民参与内容生产、超越时空限制、传播过程中依然可以融入网民反馈意见的模式。


梨视频对拍客进行专业重塑,使个体资源内化到网络创新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特有的内容生产逻辑和业余者共同体,达成协作生态。


上述趋势波浪式前进,并能够发挥合力,或许将带动新媒体危机呈现新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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