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在上海国际会议中心，由福卡智库、上海交通大学终身教育学院、上海市汇业律师事务所联合主办，上海市企业联合会、上海市侨商联合会、上海江桥经济发展有限公司协办的“2024产业大变局”大论坛对当下产业发展变化的底层逻辑和发展趋势进行了研讨。

中国人民大学可持续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海口经济学院等多个地方高校特聘教授温铁军和福卡智库首席经济学家王德培，分别作了精彩的主题演讲。

在现场互动环节，参会嘉宾提出了这样一个尖锐的问题。

问：王教授您好，如果把今天的形势和上世纪90年代的危机相比，您认为哪个更严峻呢，您怎么看当下的形势？

王德培：

你的问题提得好。从当下经济的整体表现来看，经济形势危机程度远不及当年，但是我们的迷茫程度更高，企业界对未来的心理预期、外资对中国的投资信心却比当年还要脆弱。为什么呢？

今天我们在座的大多数企业家在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那场危机中还赤脚站在农田之中，直到南巡讲话时期后，才开始做大做强。所以如果时间回到90年代，哪怕被打回原形，无产者依旧上无产者。

但是不同了，我们企业家的处境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民营经济是过剩淘汰的主战场，自然民营企业家内心的焦虑紧张程度要比20世纪90年代初还要厉害，焦虑的是已经走过了几十年，已经形成了今天这样的规模，公司还要不要走下去？挣下的这份家业未来怎么办？财产放到什么地方？

大家都风声鹤唳，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觉得要出大事了。

这既和企业当下所处的阶段有关，也和近些年来外部的形势有关。近些年针对民营经济有各种各样的说法，有些说法是不恰当的，给民营经济的发展造成了很大困扰，但这不是根本性的，更多的是起到噪音的作用。

更为根本的是中国产业发展来到了成熟阶段，进入到成熟阶段就是行业的冠军亚军季军占有80%的市场份额，其他的企业挣扎在20%的空间，面大量广的企业日子就很难受。

再看针对民营企业的贷款政策，现在经常说，银行要给民营企业贷款，政策层面也动着各种脑筋。但是我们很多银行是国有金融机构，讲政治，安全是第一位的，要求他们放贷，那么多的钱出去如何确保是安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贷给国有企业。国有企业用不了这些钱，为银行打工去解决银行的存贷差。

这么一来，在中国整个金融体系内的货币比较难流到民营企业。其结果是什么？一方面出现了这一轮民营企业日子难受的状况，最后就是活不下去。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加快中国在这一轮过剩前提下洗牌。

那么这样的洗牌，要不要？如果不经过这样的洗牌，中国的产业要想迭代升级是很困难的。

我就举一个例子，当年日本危机爆发了以后，企业日子很难过，日本政府出于父爱主义，让本该被淘汰的企业拿到了贷款，这些企业死不了了，但是被挤压变成不死不活的僵尸企业。资金不能回笼，银行的坏账多，最后银行不行了，财政自己上，国家的财政再去补贴金融系统。这么一来，在面临重大变局、需要体现国家战略意志的时候，地主家没有余粮了。

而我们国家由于特有的机制问题，体制好像是有利于国企的，不利于民营业贷款，但我们歪打正着却吻合了市场规律。我们的洗牌是彻底的，但是这个代价很大。所以当下就是处于这么一个非常严峻的过程。

关于“2024产业大变局”论坛，可参阅下文《谁在影响产业大变局？中国如何继续走国际大循环的道路？|温铁军王德培联袂剖析产业大变局》。

更多有关产业发展和形势预测的相关问题，可加入福卡智库内部研讨会。

福卡智库内部研讨以敏感、深刻、系统的视角分析经济社会形势，在这里将收获“听不到的见解，看不到的场景，遇不到的贵人高人和想不到的思路”。